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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门镇位于陕西宝鸡扶风县,虽地处偏僻,却有一座声名远播的寺庙、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法门寺(图1)。该寺始建于东汉末年,历来尊享皇家寺庙的地位。唐代皇室就在寺庙佛塔下建有地宫。1987年4月,法门寺佛塔维修施工,地宫因而得以重见天日。在清理地宫时,这个面积仅31.48平方米的地方,却发现了大唐国宝重器两千多件,一时轰动世界,2004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评为“世界第九大奇迹”,寺庙所在地随即成为国家5A级旅游景区。
地宫文物所含释迦牟尼佛指骨舍利(世上仅存的佛祖真身指骨舍利)、八重宝函、铜浮屠、银花双轮十二环锡杖等佛教至高宝物,此处暂且不提。下面只介绍出镜于“国家名片”的几件珍品。
图2
地宫出土了一整套的唐代宫廷茶具——含茶盒、茶罗子、茶碾子(1997-5-3,图2)、茶笼子、盐台、风炉、茶盆、茶碗、茶托等。它们与唐代茶道一一对应:贮茶、烘茶、碾茶、烹茶、饮茶等。由此也可以知道,当时饮茶风俗和当今有所不同:不是用茶叶泡茶,而是以茶末烹茶——将茶饼烘干后碾碎、再经罗筛得到茶末备用。所以茶具中有茶罗子、茶碾子等。因是皇家用具,档次自然顶尖。所有茶具,包括鎏金银质茶碾子均为金银制品,世所罕见。这套珍贵的唐代宫廷茶具,反映了我国茶文化的悠久与深厚。
图3
地宫清理出熏香品9件,其中唐僖宗所供奉的鎏金银香囊两件。两件器内结构相同,器表分别镂刻双蛾纹与葡萄花鸟纹(2019-25-1,图3)。鎏金银香囊既是一件实用品,可供熏香;也是一件艺术品,制作精巧,造型美观,香气能从工艺细致的装饰镂空部分溢出;同时它还是一件科技含量很高的产品,不仅运用了鎏金技艺,而且还采用了近代才见于航海、航空陀螺仪的原理。香囊内铆接的两个圆形持平环,能确保中间的钵状香盂永远处于水平状态——不管香囊如何转动。
图4
地宫内的琉璃器皿源于山东淄博,它实际上是玻璃的一个特殊品种,呈半透明状。以不同的金属作发色剂,令琉璃呈现各种色彩,有似陶瓷制品中的颜色釉。琉璃器皿成型分有模型、无模型两类。八瓣团花描金蓝琉璃盘(2018-11-4,图4)采用难度较高的无模吹制成型。其高3.2厘米、深2.6—2.8厘米、口径20厘米。里外通透,蓝色诱人。以三重结构的刻花为装饰,并加描金,更显华美。装饰亮点是第三重:八片尖叶形成一朵大团花。
此外,法门寺地宫藏宝还有:武则天的一件“武后绣裙”等丝织品、金银制作的礼器等。
法门寺地宫珍宝的闪亮再现,是我国考古工作的一件大事,多个文物历史疑团由此解开。例如,文献记述杨贵妃(纪94M等)魂断马嵬坡,多年后回到长安的唐玄宗曾命高力士寻找遗体,结果“唯香囊在”。一般认为,香囊是用香料和丝织物缝制的香包,那怎么杨贵妃的香囊就不怕岁月风霜呢?而历来被称为“熏球”的金属物品,在地宫《物帐碑》里明确记载其为“香囊”。香囊耐腐,原来如此。又比如,“秘色瓷”在我国古籍中多有记录,但谁也难以将实物和名称对应起来,就连“秘色”到底是一种什么釉色也一直争论不休。依据出土实物与《物帐碑》比对,“秘色瓷”的千年秘密才被揭开,原来它是越窑极品,与汝窑瓷器(2002-6)、龙泉窑瓷器(1998-22)同属青瓷系统。地宫所藏的秘色八棱净水瓶等13件秘色瓷从此成为判定这种官窑瓷的标准器。
图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