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1
图2
图3
曼陀罗花（T30—2，图1），中药之一。但它并非中华故物，而是一种“舶来品”，原产于印度，与佛教同籍，也随佛教一同传到中国。曼陀罗本为梵语，出自佛经；曼陀罗花又名洋金花、胡茄子（还有风茄、天茄子、狗核桃、醉仙桃、酒醉花等别名）——这些都是它外籍的佐证。在佛教徒的传说中，西方佛国的极乐世界里，美妙的天乐飘荡在空中，曼陀罗花——一种极其芬芳美丽的仙花随着天乐从天不断飘下，黄金装饰的地面更加缤纷华丽。敦煌壁画第320窟中盛唐的一幅说法图，有姿态优美的飞天在凌空飞舞，她们周身洋洋洒洒飘散着鲜花，应该就是曼陀罗吧（特3—3，图2）。《法华经》说：“于菩提寺讲圣蔓经，天雨曼陀罗华”。李时珍的《本草纲目》（纪33—4，图3）也记述了曼陀罗的来历：当佛说法时，从天空中降下曼陀罗花雨。唐代诗人卢仝还第一个将曼陀罗花写入诗中：“因说十千天子事，福力当与刺史俱，天雨曼陀罗花深没膝，四十千真珠璎珞堆高楼。”曼陀罗花在佛教中有许多“花语”，如适意、愉悦、聪慧、珍贵，等等，我们可以找到其受佛门青睐的理由。
在植物学上，曼陀罗属茄科，曼陀罗属，曼陀罗种，一年生草本，叶互生，卵圆形，边缘呈不规则分裂，夏秋间开花，花色白、紫、黄、粉，果实生尖刺，亦为卵圆形。曼陀罗具有麻醉、镇痛等作用，缘于它的叶、花、种子含有莨菪碱、东莨菪碱。比如后者可使肌肉松弛，并抑制汗腺分泌。现代医药以曼陀罗制成洋金花制剂，多用于手术麻醉。配入复方还能治疗慢性喘息性支气管炎、支气管哮喘等疾病。而在我国古代，曼陀罗的麻醉作用早已被人认识与运用。宋代历史学家司马光就在《涑水记闻》中记载：“五溪蛮汉，杜杞诱出之，饮以曼陀罗酒，昏醉，尽杀之。”我国民间广为传说的蒙汗药，即为曼陀罗酒之类。明代魏浚的《岭南琐记》和清代吴其浚的《植物名实图考》有以下相同的记录：“用风茄为末，投酒中，饮之，即睡去，须酒气尽以寤。”蒙汗药之名，也源于曼陀罗抑制汗腺分泌的作用。当然蒙汗药并非都用于杀人越货。《本草纲目》记录了它治病救人的一面：“八月采此花，七月采火麻子花，阴干等分为末，热酒调服三钱。少顷，昏昏如醉，割疮、灸火先宜服此，即不觉苦痛”。而许多其他历史文献，如南宋周去非的《岭外代答》、明代梅元实的《药性会元》、清代俞樾的《茶香宝丛抄》，都有曼陀罗花或蒙汗药的记述。
图4
施耐庵所著小说《水浒传》（T123等）中蒙汗药的故事，最为人们津津乐道。不说孙二娘开人肉包子店，用蒙汗药麻翻食客——包括花和尚鲁智深。也不说朱富为解救犯人李逵，将蒙汗药拌在食物中，麻倒押送官都头李云。只说蒙汗药如何成为“智取生辰纲”（T123M，图4）的功臣。此桥段出现在《水浒传》第16回“杨志押送金银担 吴用智取生辰纲”里：在黄泥冈上，晁盖、吴用等好汉为智取生辰纲，使用障眼法将蒙汗药掺进酒中，诱使干渴难忍的押运军士争饮而致晕倒，连小心谨防的领头杨志也中计喝下半瓢。最终，动弹不得的他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好汉们劫夺钱财而去。在故事中，押送的杨志、卖酒的白胜都提到蒙汗药。T123M的设计与原著有点出入。如好汉下药与众人喝酒用的皆为椰瓢，但小型张画面上却平空多出了5个瓷碗。
图5
还有一位历史人物——东汉时期的名医华佗（JP55，图5）与蒙汗药有不解之缘。华陀创制的麻沸散，是世界最早用于外科手术的麻醉药，《后汉书·华佗传》记载：“若疾发结于内，针药所不能及者，乃令先以酒服麻沸散，既醉无所觉，因刳破腹背，抽割积聚（肿块）。”华佗的麻沸散配方早已散失，在传说中，其主要成份就是曼陀罗。也有学者认为，麻沸散与蒙汗药实际上是同一物，用于治病时称麻沸散，用于算计别人时叫蒙汗药。
——刊于《上海集邮》2017年第2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