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a
作为人们日常生活中最常见的动物形象之一，善于适应环境的猪是最早被人类驯化的动物。早在新石器时期的红山文化中，被誉为“华夏第一龙”的玉雕饰品就出现了猪的元素——玉猪龙（图a），兼具猪与龙形象的玉猪龙是中国“龙文化”的源头之一，红山文化里的猪以其独特的象征意义为人们所崇拜，猪的优秀内在品质融入早期“龙”的精神里，为后来中国“龙文化”的产生奠定基础。
图1
在猪的精神品质之外，中华传统文化对猪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早在《汉书·地理志》便有“民有五畜，山多麋鹿”的记载，“五畜”后来演变为现在的“六畜”，作为六畜之首的猪更享受着人们每年新春时节“六畜兴旺”的美好祝福，高产好养的猪是七八千年来百姓生活中重要的养殖动物，也是一个普通家庭最为值钱的家当（图1）。从传统文化的另一方面来看，汉字中的“家”可以解读为宝盖头“宀”里面有一只“豕”，宝盖头为家，豕为猪，这便是古代国人心目中“无猪不成家”的传统概念。
图2
猪是一种幸福感爆棚的动物，当猪作为一种文化意象位列十二生肖之尾时，便注定了其易于满足的性格。由于猪“好吃懒作”的生活习性，在生肖排序的时候睡过了头，因此被排列在十二生肖之尾（图2）。如今的人们形容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猪最好的词汇无非“傻乎乎”“胖嘟嘟”云云，几分嫌弃里夹杂着更多的是人们对猪的宠溺之情和对安逸富足的幸福生活的羡慕与向往。
图3
图4
多子多福的猪同样有着满满的幸福感。在中华传统文化中，猪的形象受到百姓推崇更多的是其“多子多福”的寓意（图3）。一胎多子的猪正好迎合了古代人们“多子多福”的观念，也是古代人们对幸福生活的朴素追求。另一方面，汉字里“猪”字的发音取自“诸”字，后者更多地带有“众多”的寓意，也是猪“多子多福”寓意体现（图4）。
与此同时，猪在中华文化的不同背景里也被赋予了形式多样而又各具特色的幸福。作为人们最为亲近的动物，猪可以是人们眼中幸福世界的创世神，可以是安居乐业的守护神，也可以是救民爱民的庇佑神，而这其中，人们最为熟悉也最为亲近的莫过于被佛祖封为“净坛使者”的猪八戒了。
图5
陪伴唐僧西行取经的猪八戒是幸福的化身（图5）。作为《西游记》中的灵魂人物，有血有肉的猪八戒原是天宫里无忧无虑的天神，被贬之后依旧是憨态可掬、诚实可靠的出家英雄。有着一身“臭毛病”的他虽然让人有点厌恶，但却有着天真纯朴、易于满足的乐观主义精神。作为一个汇聚了人性、猪性、神性的神话形象，猪八戒的贪吃贪睡根植于他的勤劳与本分，他的贪图安逸源自于他的天真与淳朴，他的修行成就取决于他的任劳任怨与知错必改。相较于孙悟空、唐僧和沙僧，乐观的猪八戒在当代受到人们的欢迎，更多是在于这一角色所刻画出的“实在”和“幸福”对人们精神需求的反映。
图6
除了幸福的猪八戒，猪在我国古代传说中也承担着丰富多彩且富有幸福感的形象。在四川青白江地区，种田人把带来美好生活的猪称为“猪二爸”，初一和十五之日都要祭拜猪大神；自身条件欠佳却能娶得到媳妇的猪（图6）在河南桐柏等地被人们神化为曾经帮助一个穷苦农民娶媳妇的神；而四川多地更是流传着猪化身为泉水，大旱不竭、造福百姓的故事，并把猪供奉为“猪母佛”——北宋文学家苏轼笔下的《猪母佛记》便记录了猪母佛的神奇异象和川人对猪母佛的崇敬之情。此外，山东梁山、浙江温州等地也有猪的民间传说。在我国部分少数民族地区，猪更是作为“创世神”创造了这个幸福美好的世界。各地流传着的关于猪的民间传说多以猪为人们带来幸福生活为主题，不仅在于描写富有幸福感的猪的形象，也体现了古代劳动人民对美好幸福生活最朴素的追求。
图7
幸福的猪不仅是中华文化独有的寓意，也是世界多元文化中幸福的象征。在丝绸之路尽头的罗马尼亚童话中，幸福的猪可以变成王子，只有猪才配得上遍地象征美好幸福的玫瑰花——“阳光把河流唤醒了，河流把春天唤醒了，春天把玫瑰花唤醒了，玫瑰花把猪儿唤醒了，猪儿把生活唤醒了”，一首民谣唤醒了幸福的猪，也唤醒了充满美好气息的春天。在欧洲的另一端，英国传统童话《三只小猪》（The Three Little Pigs）同样讲述了一个三只小猪盖房子并最终团结起来抵御大灰狼、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经典小故事，用三只小猪的经历教育孩子做人要勤劳肯干、聪明机智、乐于助人，才能得到想要的幸福生活（图7）。
猪之所以成为中国传统生肖，与其所寓意的幸福梦想密不可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在我国社会主义事业发展步入新时代的今天，富有“幸福感”的猪陪伴着我们兢兢业业地做好我们的工作，陪伴着我们用心去感受美好幸福的生活，更陪伴着我们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不懈奋斗。
当贺岁的钟声在新一年的夜空中敲响，幸福的猪再度悄悄地来到我们身边，陪伴我们开启崭新的一年，与我们分享新的欢乐与幸福。
——刊于《上海集邮》2019年第1期
作者授权本博公开发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