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宏谊：一个神奇的混血儿——20世纪的拉丁美洲艺术（一）

20世纪初，拉丁美洲艺术在欧洲和北美的艺术评论家心目中并没有受到应有的重视。在权威的西方艺术史著作中，拉丁美洲艺术被欧美评论家视为“边缘的”或“次要的”艺术。这种偏见一方面是出于历史的原因，另一方面则是由于拉美国家所处发展中国家的地位。但是近年来，西方世界对拉美艺术的重视与研究已悄然兴起，并且对它的研究已成为当前西方学术界的一个热点。当然，这个热点并非一夜神话，一直由“欧洲中心论”占据着的对于拉美艺术的认识也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过程。

在20世纪的艺术中，拉美女性充当了比欧洲与北美女性更重要的角色。弗里达·卡洛不仅是拉丁美洲最杰出的女性艺术家，她还是艺术史上最具知名度的超现实主义画家之一（图1）。卡洛出生于墨西哥首都墨西哥城一个职业摄影师家庭，她曾进入国立艺术学校学习，成为这个学校极少数的女生之一。18岁时的一次车祸导致卡洛的盆骨与脊柱破裂﹑腿部骨折﹑子宫被穿透，虽然经过多次手术使她保住了性命，但她的一生从未从这一伤痛中摆脱出来。绘画成了她对付不幸人生的武器，她用绘画讽刺和抵御这些不幸，甚至以超现实主义的手法无情地表现它们（图2—6）。由于卡洛有一段时间居住在美国，因而有一部分作品被美国的画廊或私人收藏，她的《戴项链的自画像》一画于2001年分别被印在了墨西哥和美国联合发行的邮票上（图7、8）。2007年，卡洛的另一幅自画像则被用于墨西哥为纪念她诞生100周年而发行的邮票上（图9）。

20年代至30年代，作为政府计划的墨西哥壁画运动首次使拉美现代艺术成为北美艺术界关注的焦点。许多墨西哥壁画家应邀到美国创作壁画。而从30年代到80年代，随着大量拉美艺术家赴欧洲和美国学习，于是作为拉美现代艺术先驱的墨西哥壁画引起了世界的关注。通过展览，多姿多彩的拉美艺术被介绍给世界各国的观众，最终对西方的审美观念产生了强大的冲击力。墨西哥壁画运动的主将是三位享誉全球的艺术家，他们是迭戈·里维拉（图10）﹑何塞·奥罗兹科（图11）和大卫·西盖罗斯（图12）。他们的创作决定了壁画运动的本质和它所象征的意义。

   里维拉是卡洛的丈夫，但他只有在极少数的情况下才允许纯个人因素出现在他的画中，如在《阿拉梅达公园星期日下午之梦》中出现了他自己和妻子卡洛的肖像（图13）；在为公共教育部90周年绘制的壁画中，也出现了卡洛向群众分发枪支的画面（图14）。里维拉在开始壁画创作时已满36岁，是一个具有广泛经历﹑相当知名度的成熟艺术家。1906年，得到政府奖学金的里维拉赴马德里和巴黎考察，并于1914年在巴黎举办个人作品展览，作品中包括受毕加索影响而创作的立体主义绘画《萨帕提斯塔风景》（图15）等。1921年，里维拉返回墨西哥后成为大型壁画主义的先驱者之一（图16）。在墨西哥历年发行的《教师节》系列邮票上，多次选用了里维拉壁画作品中的局部画面（图17—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