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9月17日美国发行邮票,纪念“五月花”号抵达普利茅斯港400周年。这是美国第三次为这一事件发行纪念邮票,但前两次发行的邮票都曾引发风波。
未印国铭的美国1920年邮票
图1: “五月花”号抵达美国300周年纪念邮票
世界各国,鲜有漏印国铭的错票。美国1920年发行“五月花”号抵达美国300周年纪念邮票(图1),全套3枚均未印国铭。
其中,面值1美分的绿色邮票表现英国三桅帆船“五月花”号。1620年9月16日载着102位试图脱离英格兰教会的清教徒和招募来的殖民者,从英国普利茅斯港出发,经过66天横跨大西洋的航行,历经海上暴风雨,于11月21日到达北美科德角(现为马萨诸塞州的普鲁温斯敦)。邮票上的大西洋风平浪静。
2美分的胭脂色邮票“朝圣者登陆”,表现船上的“朝圣者”在科德角登陆。他们花了很长时间来寻找一个可以建造定居点的地方,在12月10日前后找到了,然后返回“五月花”号。12月21日,“五月花”号派出的小筏抵达定居点,并为那里也取名普利茅斯。远处背景中的船是“五月花”号,它在12月26日登陆。与早期对这枚邮票的评价相反,今天的邮票专家认为,这枚邮票表现了雕刻师的精工细雕和所需的极端技能。如果将拥挤的背景排除在图稿之外,专家们称这枚邮票有资格成为20世纪杰出的美国邮票之一。
5美分蓝色邮票“签署契约”表现船上41位成年男子在11月21日登陆科德角前讨论产生《“五月花”号公约》,决定“为了殖民地的利益”,按照多数人的意愿进行管理。它成为北美第一份成文的社会契约和北美未来政治体制的基石。
图2 1964年的“注册并选举”邮票也没有印国铭,但因图为美国国旗,受到的质疑较少
这套邮票在发行当时就遭受批评,认为画面太小,设计过于拥挤,最主要的缺陷是邮票上既找不到美国的国名United States,也找不到缩写U.S.或USA,让不知情的外国集邮者不知道这套邮票是哪个国家发行的?许多人认为美国邮政部发现这个错误后会将邮票收回,但美国邮政部认为“五月花”号的历史故事如此著名,因此邮票无需包含国家名称。无论这是无可奈何自圆其说的辩解,还是确属有意为之的考虑,它确实成为了美国邮票发行史上极少数不印国铭的邮票(图2,另一套不印国铭的邮票),但美国邮政从未公开承认它是一套出错的邮票。
印错英国国旗的美国1970年邮票
图3 美国1970年11月21日发行6美分邮票,纪念“五月花”号到达科德角350周年。前景是抵达北美的清教徒和殖民者,背景是“五月花”号帆船。但邮票上的英国米字旗在1620年时尚未诞生,代表爱尔兰的白底红色交叉十字不应该出现
邮票偶尔会发生“穿越”的错误,例如中国1953年纪20u邮票将俄国“十月革命”印成“苏联十月革命”,泽西岛2018年的《60年代流行文化》小型张中用了1981年才开始悬挂的泽西岛旗帜(参见180835)。美国1970年的“五月花”号350周年邮票也犯了这样的错误(图3)。
发现美国1970年“五月花”号邮票错误的,是一名年仅16岁的罗德岛青年罗伯特·特纳,《纽约时报》在1970年12月6日作了报道。
图4 英国米字旗中带白边的红色正十字代表英格兰守护神圣乔治,蓝底白色交叉十字代表苏格兰守护神圣安德鲁,白底红色交叉十字代表爱尔兰守护神圣帕特里克
图5: 1603年,苏格兰国王詹姆士一世兼任英格兰国王,使英格兰与苏格兰合二为一。詹姆士在1606年将白底红十字的英格兰国旗和蓝底白X字的苏格兰国旗合并,用来一起代表英格兰与苏格兰,它是最早的米字旗。1620年时的英国国旗应该是这个样子
特纳在仔细观察这枚邮票时发现,飘扬在“五月花”号船上的英国国旗与当今使用的英国米字旗相同(图4)。可是这面米字旗始用于1801年大不列颠王国与爱尔兰王国的合并,“五月花号”的历史事件发生在1620年(图5,当时的英国国旗),邮票上的英国国旗显然犯了“穿越历史”的错误,提前181年出场了。
公众再一次以为美国邮政会收回这套邮票,但这种情况没有发生。邮票原画作者马克·英格(1933-2019)和美国邮政在意识到这个错误后向公众表达了歉意。
图6
美国2020年发行的“五月花”号抵达普利茅斯港400周年纪念邮票,当然不会再重复1920年和1970年美国“五月花”号邮票上出现过的问题,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看作是对以前缺憾的弥补。第一,邮票上印有国铭USA。第二,挂在船上的英国旗,在X形的白底中没有出现红色交叉斜杠(图8)。
这枚邮票图案由格雷格·哈林创作,是一幅水彩、丙烯酸和水粉画作品。美国邮政称这幅画传递了“朝圣者前往陌生世界的漫长旅途结束时的凄凉之美”。
2019年10月首次揭晓邮票图稿时,并没有出现正式邮票上的山楂花。美国邮政解释说,山楂花在五月开花,因此在英国也被称作五月花。与原稿相比,邮票右上角的“1620”和“永远”字样的黑白颜色也作了对换。
为了表示对这一历史事件的重视,美国邮政还编号发行了2500套邮书《“五月花”号》,售价59.95美元(图9)。随书发行的有6种小版张,其中包括4种分色印刷的小版张、雕刻凹版印刷的国铭和山楂花小版张,以及最后的成品小版张。
英国发行的“五月花”号邮票
2003年8月12日英国发行的47便士邮票,展现了“五月花”号在大西洋上乘风破浪的生动画面。船上悬挂了3面白底红十字的英格兰国旗(图11)。
马恩岛邮票上的日期错乱
图12 马恩岛2020年纪念“五月花”号航行400周年:“五月花”号从英国普利茅斯港启航/签署《“五月花”号公约》/到达美国普利茅斯/第一个感恩节/1621年被选为普利茅斯殖民地第一任指挥官的迈尔斯·史丹迪(1584-1656)/新英格兰第一教堂
下面要讲另一种失误,发生在马恩岛2020年4月22日发行的“五月花”号邮票上(图12)。这套邮票在每枚左上角标记了票名,在左侧标记了事件发生地点的北纬和西经度数,5枚邮票的右上方标记了日期,例如启航(左上)日期是1620年9月6日(标记为06091620), 签署公约(中上)日期是1620年11月11日, 登陆普利茅斯(右上)日期是1620年12月26日。错误正出在日期上。前文谈到“五月花”号的行程为启航在9月16日,签署公约是11月21日,但马恩岛邮票上标注的日期均早出10天。可是登陆普利茅斯的日期,马恩岛邮票没错。究竟以何为准?笔者后来才发现,原来这里涉及到旧历(儒略历)和新历(格里高利历)的换算,从1582年到1699年,新历日期减10天等于旧历日期,刚好与10天的差距对上了。新历由罗马教皇格里高利十三世在1582年颁布,但英国直到1752年才开始使用。而“五月花”号历史事件发生的年份是1620年,刚好位于两种历法之间。
笔者经对比大量资料,确认马恩岛邮票上的启航和签署公约用了旧历日期,而登陆却用了新历,这是造成困扰和错乱的原因。如果全部采用儒略历也并无不可,但登陆美国普利茅斯的日期就应该标记为12月16日,而非26日。
马恩岛与“五月花”号的缘分
“五月花”号的故事在历史上如此著名,因此也出现在许多国家的邮票上。其中马恩岛似乎与“五月花”号特别有缘。
图13
马恩岛1986年5月22日发行1套4枚邮票(图13),中间2枚表现航行中的“五月花”号,以及在普利茅斯的登陆,右1表现普利茅斯殖民地第一任指挥官迈尔斯·史丹迪,他出生在马恩岛的艾伦巴恩,左1是其故居。这个原因也使得马恩岛与“五月花”号结下了不解之缘。图14是马恩岛为美国1986年芝加哥国际邮展发行的小全张,底部文字为“1620年‘五月花’号的迈尔斯·史丹迪”。
图15 马恩岛1992年邮票表现小船上的清教徒和他们在荷兰购买的另一艘船“史佩德维尔”号
图16: 马恩岛1992年邮票表现“五月花”号和“史佩德维尔”号1620年8月15日从英国南安普敦出发前往美国,但“史佩德维尔”号因为泄漏进水,不得不返回英国达特茅斯修理。最终“五月花”号在9月16日独自启程前往美国
许多国家发行过“五月花”号邮票,例如马里1971年发行的“著名船舶”航空邮票(图17左)以及孟加拉1976年为美国建国200周年发行的邮票(图17右),均取“五月花”号为票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