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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国家清史工程又推出一项成果《徐兆玮日记》,这是近代文献整理的重大成果,它的问世令笔者得以钩沉、并向邮坛推介一位早期集邮文献的收藏家——前清翰林、常熟藏书大家徐兆玮。
徐兆玮(1867-1940,图1):字少逵,号倚虹,又号虹隐,别署剑心,江苏常熟人。藏书家。光绪十六年(1890)进士,历官翰林院编修。1907年赴日本学习法政,加入同盟会。辛亥革命后,曾任常熟县代理民政长、常熟县立第二高等小学校长。民国初与瞿启甲等选为国会众议员,1923年曹锟贿选总统,拒贿南归,居家著述,一生著作多达百余种,其巨帙遗稿《虹隐楼日记》260余卷600余册500余万字,是清末民初邑中的重要文献资料。曾协助创办常熟县图书馆,担任常熟县水利局局长、《重修常昭合志》总纂等职。抗战爆发后流徙无锡、沙溪等地,1938-1940年间迁居上海法租界拉都路(今襄阳南路),1940年9月卒于沪寓。
徐兆玮好藏书,筑“虹隐楼”、“芙蓉庄”为藏书处,藏书2万余册,亦好集古钱币。还是常熟著名谜家,著有《文虎琐谈》。
孤岛时期寓居上海,广收集邮刊物,时曾发感慨:“文学杂志减少而谈邮者不衰,可见嗜此者多也”,自撰《徐兆玮日记》有购邮刊流水记载。日记中还全文摘引张赓伯《本会之过去与将来》和袁寒云《说邮》(九)中有关内容,以“归纳”集邮书刊之精华,足显其丰富邮识。1934年日记中的《晶报》文摘《记纪念邮票》,表明其亦好此道。
徐兆玮收藏集邮文献有以下几个特点:
图2
民国15年,“十二月十五日,丙寅十一月十一日,阴,夜又雨。寒云《说邮》九:集邮用附有图说空白之册,欧美各邦所制多矣,或集一邦,或集一邦之属地,或集全球,或集一类,若航空,至我华邮则从无专册详之。海上友人朱子世杰集邮历十数年,专攻邮学,致力甚笃,于国邮嬗变类能详言,今撰《中国集邮图谱》一卷,始以海关邮券,迄于各地客邮。每种咸附以图说,期间若各种加盖及变体,又若纪念券、振捐券、航空券皆一一罗列,靡或遗缺。客邮中于上海一埠尤为详尽。初事集邮者可按图搜致,缀贴其上,既宜玩赏,且资研求。厥册有功于国邮诚匪鲜焉,其刊印之精,附图之备,犹余事也。华邮专书舍此图谱外,其关于制作者,有今觉所撰《华邮图鉴》,附刊于《邮乘》中;关于价值者,中文有陈子复祥、卢子赋梅合撰之《中国邮票汇编》,英文有薛多尔撰《华邮目录》。集国邮者得此数书,时时读之,则国邮罗于胸中矣。国邮价值以薛目为最准确,《汇编》次之。若欧美年鉴非过昂即过廉,得乎中者鲜焉,此集邮者不可不知也。十月廿三日《晶报》。言国邮记述甚详,惟《邮乘》未购得,《中国集邮图谱》亦未见”(图5《晶报》书影)。
2.收藏全面。
徐兆玮1938年4月到沪,日记迄于民国29年7月16日。徐兆玮寓沪两年间,购阅邮刊的记载不下50条,涉及了当时沪上全部在编的邮刊,计有《邮花杂志》、《集邮杂志》、《新光邮票杂志》、以及《邮典》,盖无遗漏。示例如下:
图6
①1939年2月《邮花杂志》创刊(图6)并在《申报》刊登广告(图7),这是孤岛时期发行的首份邮刊(此前《邮讯》已停刊,《新光邮票杂志》尚未复刊),是月3日徐兆玮即“在报摊购《邮花杂志》一卷一期一册”(图8)。
图9
3.力求完备。逢缺即补,以求齐备,盖文献收藏家之习性,徐兆玮亦不例外。
①民国28年,“一月六日,己卯十一月二十七日戊申,晴暖。今日小寒节。国光邮票社寄来《邮花杂志》六期一册,予由邮局寄款补购者”(图17)。
图18
4.注重研读,得其精髓。
民国28年,“二月四日,己卯十二月二十七日丁丑,晨有雾,后渐开荠”。
“《邮典》,张赓伯《本会之过去与将来》略言:中华邮票会成立于民国十四年,周今觉任会长,即发行会刊《邮乘》双月刊。内容专载国邮研究文字,旁及远东各国,并每期译登英文,以为国外宣传。卷首插图之精美,尤为各国邮志所无。其中稿件十九出今觉君一人之手,均道人之未道。一时邮林传诵,国外邮界莫不交口相誉。后因周氏一人精力有限,由双月刊改为季刊,再又改为不定期刊,出至三卷三期停刊。在《邮乘》出至第二卷时,同时有第二种会刊发行,名为《邮学月刊》,前后共出四卷,至二十一年年底停刊。及后十周纪念会席上,共议复兴计划,决议每年改出第三种会刊,不定期刊物一二册,名曰《邮典》,专载长篇巨制、专门杰作及英文稿。再另发行第四种月刊《邮讯》一种,选稿则力求浅近通俗,不谈高深学理,庶高初级集邮家均得其益。二十五年三月《邮讯》出版,次月《邮典》创刊号出版。后因今觉身弱多病,医嘱静养,《邮典》乃未能继续发行。《邮讯》则直至八·一三前一月而止,时廿六年七月也。《邮乘》予见而未购,《中国邮志》无先于此者,摘录张氏说以备参考。”(图19)。
日记所书——本段张赓伯《本会之过去与将来》与前段寒云《说邮》,虽纯系摘抄,但选材精到,仅两段摘录即概括反映了民国集邮书刊的基本情况与精髓,这也体现了藏阅者所具的丰富邮识。
图20
可以确定的是,徐兆玮除富藏图书外,还热衷钱币收藏,日记中有多处记载,例如:
民国19年2月2日《日记》云:“赵倚犀寄来古钱十枚,予留其六:本命星官大钱、背兔形,予有四枚,鼠虎马猴,今又得其一。《古泉汇》亦仅有四品,兔肖为予本命,曩在北京尝收得兔肖小钱数种,今得此品俪之,不啻百朋之锡”(图21)。
——刊于《上海集邮》2017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