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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9月下旬,笔者在重庆办事,顺道参观了地处重庆市渝中区上清寺人民路236号(上清寺邮政支局,400015)的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图1),该馆与重庆市人民大礼堂(1998-14-1)相对而立(图2)。
走进博物馆三楼的汉代雕塑艺术厅,在“第四单元·画像石”部分,笔者突然发现“巴蜀地区墓葬画像石”展览的左侧墙上布置有一张放大的邮票(图3),走近观察,原来是1999-2-4《汉画像石》“车马出行”邮票(图4)。展品文字说明的标题为“车骑出行宴乐画像石 羊子山一号墓画——东汉”,展览环境设计成墓室砖筑拱券顶的形式,艺术性地复原了羊子山一号墓出土时的场景。画像石上方为朱色拓印“邮票是国家的名片”。博物馆以邮票图案配合展览甚为少见,这一创新的做法既突出了展品的重要性,也会引起参观者特别是集邮者的极大兴趣。
汉画像石是汉代地下墓室、墓地祠堂、墓阙和庙阙等建筑上雕刻画像的建筑构石,由于当时的人们感到壁画不能长久保存,故兴起了刻石、雕砖,以期永垂不朽。在内容上包括神话传说、典章制度、风土人情和社会生活等各个方面,是后人研究汉代人们的社会、生活、思想文化等方面的宝贵资料。它是以石为地,用刀代笔的特殊绘画浮雕艺术,上承战国绘画古朴之风,下开魏晋风度艺术之先河,奠定了中国画的基本法规和规范。在艺术形式上,或阳刻,或阴刻,或两者结合,此外或浮雕,或浮雕与刻画相结合,可谓雕中有画,画中有雕,给人以立体感。
据载,汉画像石萌发于西汉昭、宣时期,新莽时有所发展,到东汉时进一步扩大,衰落或消亡于东汉末年,其间经过了约三百多年的发展历程,大多分布在经济富庶,文化发达,附近石料充足的地区,如山东、河南、陕西、四川及其周围。其中四川地区的汉画像石均属东汉后期产物。与其他地区比较,其艺术特征为精巧活泼,纯朴自然。
羊子山汉墓地处四川成都北郊驷马桥(图5,驷马桥邮政所,610081)。考古工作者先后在羊子山发掘、清理了战国、汉、晋、魏、唐、宋、元直到明代墓葬211座,令人遗憾的是,这座“地下古墓博物馆”,因为历史的原因,未能保存下来。其中一号汉墓于1953年被发掘,墓室由条石、长方砖、楔形砖砌成,全长近14米。前室较小,后室稍大,中室最大。前室左、右壁嵌有画像砖,《车骑出行宴乐》画像石嵌于中室左右壁上,由八块青砂石横向连接组成(图6),高45厘米、通长113厘米。该画像石内容由两组画面组成:前半部分描写了作为高官的墓主人生前出行时宏大场面;后半部分则描写其家居宴享、观看杂技百戏的奢靡生活情景。
这套画像石画面中的车骑队伍很长,人物众多,与大多车马出行的画像相同,呈现“左向行进”的构图形式。左端有两名步卒开路,接着是六名骑吏分两列而行;后面是浩浩荡荡的车骑队伍,驾单马的轺车达九辆之多,每辆车上皆乘两人,一为驭者,一为下级官员或朝廷大员的子女亲属;各车之间皆有步卒与骑吏护卫跟随,人数不等,有两骑吏两步卒,还有六骑吏六步卒的,分两列而行;步卒与骑吏大都手持武器与仪仗,驭者挽缰驱马而驰,官员中有执团扇者;后面是一辆驾三马的华盖大车,显然为主车;队伍最后还有从车两辆。整幅画面刻有12辆车,83人,56匹马,形成一支庞大的官吏出行队伍。画面雕刻技法细腻传神,不仅是四川汉画像石的优秀代表作,也是中国汉画像石的经典之作。
仔细观察,发现“车马出行”邮票图案出自左起第5块石(图7),即主车。车前有导从两骑,车上有驭者两人,上面乘坐的就是身份显赫的朝廷或地方大员了,车尾还有一位骑马的侍从。在导骑和主车之间的空白处,刻了一只撒腿奔跑的兔子,既使画面显得充实与均衡,又暗喻车骑奔跑的快速。
富裕阶层是汉画像石车马出行图盛行的物质基础。在汉代,百姓的物质生活已经有了相当一部分的提升,人们对于丧葬礼制的推崇,寓意人在去世后仍对人世间的思念和依恋。这为汉画像石艺术的发展提供了前提基础。画像石的规模和艺术水平,体现了墓主人地位的显贵。
汉画像石同商周的青铜器、南北朝的石窟艺术、唐诗、宋词一样,各领风骚数百年,成为我国文化艺术中的杰出代表和文化艺术瑰宝。
——刊于《上海集邮》2018年第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