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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赐杭: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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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

下乡8年,几乎每天都会与白菜为伴。菜园里春夏秋冬都种着它,餐桌上它也是常客。乡谚:白菜屁股发痒,越剥越长。由于菜地有限,所以一般吃白菜只能轮流剥外围老叶吃,以保证常年有供。不过,叶子剥得比较勤,老叶其实还真不算太老。尤其是冬天,经霜雪后的白菜,叶厚帮肥,哪怕是有点老的叶子,若放些许猪油炒,也甘腴无比,色味俱全,绝对是人间美食。饮食达人、清代王士雄所撰《随息居饮食谱》说白菜“甘平养胃,荤素皆宜,雪后更佳,但宜鲜食。”肯定是实践出真知。回城了,“人约黄昏后”,担水浇菜去,依然是美好的回忆。而随着阅读面的扩大,有关白菜的知识也见长,尤其是收集到一枚齐白石画的《白菜蘑菇》邮票(T44151)后,对白菜的历史、掌故等就更加关注了。


图2

白菜,包括小白菜、大白菜(黄芽白)等,土生土养于中华大地,大江南北几乎处处有之。其栽培历史可远溯至新石器时代,距今已六七千年,在西安半坡村遗址就曾出土白菜籽。《诗经》(201824)中也有它的踪迹:“采葑采菲,无以下体?”(《邶风·谷风》)葑亦为白菜的老祖宗,菲为萝卜。白菜别名甚多,而以“菘”最为著称。白菜“凌冬晚凋,四时见长,有松之操”,故名“菘”。白菜又有“蔬菜之王”的尊号此名拜白石老人(T44M2)所赐。作为家常菜,价廉物美,因而深受勤俭持家的齐老喜爱。甚至客人包卤肉用的老白菜叶,他也要小心翼翼抖抖干净,再交待家人细切成丝,调以粗盐,加点秋油,留着佐餐。因此,他爱画白菜就一点也不奇怪了。意犹未尽,他画毕还挥毫题记:“牡丹为花中之王,荔枝为百果之先,独不论白菜为蔬之王,何也?”流传甚广,白菜也因此多了一个显赫头衔。


图3

当然,古今中外,倾倒于白菜好滋味的名人大腕,决非齐白石一人。南朝《南齐书·周颙传》记载:文惠太子问佛学家周颙“菜食何味最胜?”周答:“春初早韭,秋末晚菘。”春韭秋菘,相提并论,被推重为味道最佳菜食。春韭味道如何?从杜甫(93)诗句“雨夜剪春韭,新炊间黄粱”中可以得知。北宋大文豪、美食家苏东坡(2009-27432015-272)还竟然说自己从白菜中品出了羔羊、熊掌的美味:“白菘类羊豚,冒土出熊蹯。”同时代的范成大对白菜之味也赞美备至:“拔雪挑来塌地菘,味如蜜藕更肥浓”“桑下春蔬绿满畦,菘心青嫩芥苔肥。溪头洗摘店头卖,日暮裹盐沽酒归。”《随食居饮食谱》还夸赞白菜“荤素咸宜,疏中美品”。近代画家吴昌硕(T98),出身农家,对白菜深有情愫,他的白菜画来源于生活中的亲自观察,因而画起来得心应手。他的一段白菜画题词,更是饱含人生智慧:“咬得菜根,定天下事何不可为?然这菜根辣处亦难咬,却须从难咬处将去。”


图4


图5

中国最有名,最贵重的一颗“白菜”,非台北故宫镇馆之宝——翠玉白菜莫属。这是一件“巧色”玉雕。“巧色”又称“俏色”,特指高明的玉雕工匠,将同一块玉料上的不同颜色极其巧妙地“色尽其用”。龙山文化晚期就有巧色玉雕作品了。翠玉白菜作于巧色玉雕技艺发展高潮的清代康乾盛世。匠师将原料上的翠绿部分雕成菜叶,白色部分琢成菜帮,整个白菜鲜翠欲滴,完全可以乱真。另外,菜叶上头竟然还有两只活灵活现的小虫,一只蚱蜢,一只螽斯,当然也是原色雕刻。慕名到台北故宫观看玉容者络绎不绝。白菜其实是我国工艺美术品常用题材(邮政拜年卡,江苏省20061000BK003654),尤以翠玉白菜多见,还有类似优秀作品分藏于海峡两岸博物馆,如天津博物馆的所藏翠玉白菜“翡翠蝈蝈白菜”,论起名气、质地,这棵翠玉白菜逊于台北故宫的,但在巧色运用上它也有匠心独到之处,玉料上原是缺陷的黄色,被工匠巧妙地处理为绿叶里的枯萎部分,所以它还得到一个别名——“冻白菜”,给观众的感觉是非常自然、亲切的。白菜既然和人们生活关系密切,其他工艺美术作品同样关注它,当然一点也不奇怪。如民间灯彩中就有白菜造型的(2006325)


图6


图7

图8

在植物学上,白菜属十字花科。该科阵容庞大,除白菜类外,还有椰菜、椰菜花、芥蓝、青花菜、球茎甘蓝、叶芥菜、茎芥菜(头菜)、根芥菜(大头菜)、榨菜、萝卜(普九型美术邮资封第一组:56)等等,几乎占了整个蔬菜王国的半壁江山。除了同族兄弟,白菜还有一个我们非常熟悉的亲兄弟——油菜。油菜又叫油白菜,安徽、江苏、河南、四川、江西等地均有种植,是一类变种白菜,其花朵为美丽鲜艳的明黄色。它既是一种油料作物,又是一种蜜源植物(19931127)。它还是一种观赏植物,为近年兴起的观光农业大作贡献,美丽中国离不开油菜花海(32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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