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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
图3
由于多次发现非挂号邮件的丢失，我越来越想念赫尔墨斯了。
希腊神话中的赫尔墨斯，在罗马神话中名叫墨丘利，指的都是同一个神祗。赫尔墨斯（墨丘利）是商业、旅游、偷盗、畜牧之神，而最大的特点，他是众神的使者，即：传信神。因此，他头戴翅盔，脚蹬翼鞋，有点像中国人说的日行千里的“飞毛腿”。现代邮政不忘将赫尔墨斯（墨丘利）立为形象代表。您看欧洲各国的老邮政大楼，都有赫尔墨斯（墨丘利）的雕塑。
1990年希腊《邮票日》小型张（图1），除了赫尔墨斯侧面头像的主图，还在边纸上刊印了7枚老邮票，其中最典型的，是奔跑中的赫尔墨斯（边纸右中，脱胎于意大利艺术家乔万尼·达·波洛尼亚的雕塑《墨丘利》）。赫尔墨斯侧面头像是1861年希腊第一套邮票采用的图案（巴黎版，7种面值）。1962年，希腊举办国际邮展，发行了全套7枚各含1种首套邮票的“票中票”，首日封底图就是赫尔墨斯脚踩着地球奔跑。（图2-3）
图4
南非邮票上的赫尔墨斯像，更显波洛尼亚雕塑的神韵（图4，加盖“西南非”）。乔万尼·达·波洛尼亚（1529-1608）的代表作是组雕《劫夺萨宾妇女》和青铜雕像《墨丘利》。原作的墨丘利踩在一个女子张开的嘴上，意味他的诞生，是母亲迈亚从嘴里仰天吐出来的。各国邮票都将他绘成脚踩地球，为人类送信而昼夜奔忙。
图5
1894年从希腊寄往德国的邮资明信片，邮资图也是墨丘利头像。（图5）
波洛尼亚创作的墨丘利奔跑雕像，右手高举，食指向天，充满着精力无穷、领先一切的自信。这个年青的形体，非常俊美，现代人无论如何健身，在希腊神祗面前，往往也只能自惭形秽。
“神性”的复杂不亚于人性。赫尔墨斯竟然兼任偷盗之神，他并非“反扒高手”，而是带着反骨钻出娘胎，降生当晚就溜出家门，偷走了他哥哥阿波罗的神牛。他是欺骗之术的发明家，而又在商业、畜牧、旅游、通信、数学等领域，作出了重大贡献。
图6
图7
图8
图9
人不可貌相，神也一样。我有一张2006年塞尔维亚发行的明信片，图为赫尔墨斯雕像上半身的仰拍（图6）。它不是波洛尼亚的作品。赫尔墨斯右手高擎的，是一只做买卖的钱袋，他深邃的眼睛十分忧郁。如果放到全球经济危机的背景下，这样的神态倒很贴切。1962年西班牙发行《世界邮票日》纪念邮票，一套3枚，图案中的墨丘利如同一位沉思中的现代青年，硬朗的脸庞和专注的眼神，反映出坚毅的性格（图7-9）。固然，人们希望他明辨善恶，不要是糨糊一团。
图10
图11
希腊明信片上的赫尔墨斯像，取自古代瓶画，线条极其优美（图10）。英属基里巴斯的明信片上，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墨丘利形象——一个头戴翅盔的盛装的老年黑人，这是外国神祗的“本土化”吧（图11）。此片所贴邮票，取自1989年基里巴斯纪念巴黎世界邮展的小型张。
图12
图13
法国首枚邮票的图案，为罗马的谷物女神色雷斯，到了20世纪30年代，他们看中了传信神墨丘利。以墨丘利像为图案的普票，变换面值与刷色，连续地大量发行（图12）。用这种普票制作的极限片，具有巨大的艺术感染力（图13）：雕塑中的墨丘利，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用权杖挑起两条小蛇。雕塑交代了墨丘利左手所持权杖的由来，表达了对宇宙间所有幼小生命的关爱。两蛇缠绕的飞翼杖，在墨丘利手中，象征着商业、通信等权力。作为医学标识的单蛇杖，与墨丘利无关，而是源于古希腊神医阿斯克勒庇俄斯。
图14
相比而言，希腊1987年明信片上的图画，就比较直白了：赫尔墨斯从河里捞起斧子送还樵夫，这名诚实的樵夫恭敬地与神对话（图14）。由于他拒认金斧子和银斧子，只认第三把自己的旧斧子，赫尔墨斯把三把斧子一起送给了他。后来，贪心的邻居也来央求赫尔墨斯了……
图15
1983年国际外汇交易协会第25次大会在卢森堡召开，卢森堡发行了纪念邮票，作为协会标识的墨丘利像，别具一格，这是一个腰围豹皮，头戴羽盔的青年，他双臂依拄的双蛇权杖，粗壮、硕大、稳重。这样的造型，是在强调外汇交易的安全、可靠吧。（图15）
图16
既然赫尔墨斯（墨丘利）是那样英俊的青年，爱情必然与之相随。我收藏了一张1907年的意大利实寄片，画面是庞贝壁画《墨丘利与爱神》（图16）。庞贝艺术有一股奢靡淫逸的味道，与朝气蓬勃的波洛尼亚作品，不能同日而语。那波利印制的这张明信片，全红底色，恰当地复制出从地狱出土的两千年前庞贝建筑的墙面装饰。
图17
2016年摩纳哥的邮票，采用了法国美术家路易·拉格雷尼（1725—1805）色彩华丽的油画，山峦、云天、浓荫、巨石，墨丘利于奔波途中坐地小憩，他指着一张地图，向小天使讲解，宇宙间何处有爱，此时，爱神从天上飘然而过，深情地回眸俯看他们（图17）。构图中隐约可闻缠绵动听的音乐，男子刚强的体魄，女性柔润的身姿，娃娃天真的神态，都刻画得淋漓尽致，三者彼此呼应，和谐完美。路易·拉格雷尼因传奇绘画《皮格马利翁与伽拉忒亚》而广为人知。（塞浦路斯国王皮格马利翁是一个雕塑家，他把全部热情注入于自己的作品伽拉忒亚，爱神阿芙洛狄忒深受感动，让雕像伽拉特亚活了起来，终于与皮格马利翁结为夫妇。这枚印刷精美的摩纳哥邮票，又一次诠释了艺术创造的无尽魅力。
图18
图19
图19、20
图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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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4
图25
作为古往今来的邮递员祖师爷，赫尔墨斯（墨丘利）的邮品可引人进入探索的迷宫，邮趣的无底洞。例如1908年的奥地利新闻纸邮票（图19），1917年的奥地利新闻纸军用邮票（图20），1919年奥地利的印刷品快递邮票加盖“德奥共和国”（图21、22），1923年的奥地利新闻纸错体票（图23）……这些邮票都以墨丘利为图案，细节千变万化，非常有趣。还有，德国地方邮政在1890年代发行的古典邮票，墨丘利被画成持信的孩子，胖胖的，稚拙逗乐，可爱极了（图24、25）。这些邮票都可能有实寄封片存在。想想那是120多年前的邮资凭证，留存至今，是多么难能可贵呀。
最后再讲几句题外话：近日看到一段介绍新型商场的视频，它不设收银员，顾客自选任何商品，顶棚上的摄像头便会立即记账，有记者故意将商品藏入帽子与鞋子里，却逃不过监控，每一件都被入账了。这样的商场，失窃率为零，因此大大节约了成本。
由此想到，建立在道德与信誉基础上的非挂号邮件，大概早就过时了。技术监控可令一切自动“挂号”，必将堵塞一切漏洞。
是不是这样呢？亲爱的赫尔墨斯，也许，您只能停留在美丽的神话之中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