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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经不大听到有人得肺结核病了，但过去这是一种非常流行的疾病，因为没有特效药，人们得了肺结核就像今天得了癌症一样，恐惧绝望。在欧洲有个时期，每七人中就有一人死于结核病。有很多名人都是因为肺结核病而英年早逝，比如发明听诊器的法国医师雷奈克，只活到45岁（图1），比弗莱明还早发现青霉素的杜森，死于37岁，还有钢琴家肖邦39岁（图2）、哈佛大学创始人哈佛31岁（图3）、英国诗人济慈26岁（图4）、我国的鲁迅55岁、林徽因51岁、作家萧红31岁等。唐代诗人李贺27岁离开人世，有人从他诗文的字里行间中分析出，他很可能是患了肺结核。曹雪芹把林黛玉的病情写得如此传神，相信他一定观察过肺结核病人，至于法国作家小仲马在《茶花女》中，描写了身患肺病的交际花玛格丽特一段催人泪下的爱情故事，完全和作者的亲身经历有关。图5是1961年的海地邮票，小仲马和他笔下的茶花女。
肺结核病是一个自古就有的疾病，我国最早的医书《黄帝内经》上就有类似肺结核病症状的记载。典型症状包括慢性咳嗽、咳血、低烧、盗汗以及消瘦无力，千百年来一直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引起的，甚至不知道这是一种传染病。
图6
1865年，法国医生让·安托万·维勒明首次证明了肺结核是一种传染病，他在《结核病研究》杂志中发表了他的研究成果，描述了人和兔子，兔子和兔子之间结核病的传播。然而，他的发现并没有引起足够重视。图6是法国1951年纪念军事医学的邮票，最右边是他的头像，票图左边是建于巴黎第五区的巴洛克风格之圣恩谷教堂，最早是修道院，后来曾用作军事教学医院，现在建有博物馆。
1882年3月24日是令人振奋而难忘的日子，德国医师罗伯特·科赫博士对着一群在柏林大学研究所的科学家，宣布了他的发现。科赫令人信服地解释了肺结核的病因是结核杆菌，并展示了许多显微图幻灯片和其他证据。科赫的发现开辟了诊断和治疗结核病的道路。为纪念这一天，世界卫生组织在1982年决定，把每年3月24日确定为世界抗结核病日。
结核杆菌可以在人身体的各个部位产生结核病，但最常见的是肺结核。肺结核病有隐性和开放性，开放性肺结核患者在吐痰、咳嗽或打喷嚏时，含有结核菌的液体会变成细小的飞沫飘浮到空气中而传染给别人。
1905年，科赫因对结核病的研究而获得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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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是科赫发现结核杆菌一百周年，很多国家都发行了纪念邮票，如我国的J74（图7），显微镜旁红色的条条就是结核杆菌，还有法国（图8）、印度（图9）、古巴（图10）和莫桑比克（图11），在这些邮票的票图上都有结核杆菌的微观视图。
图12
图13
原东德1982年小型张边纸上是科赫在1882年发表在《柏林临床周刊》上的相关文章（图12）。2005年，德国还发行了科赫获诺贝尔奖百年纪念邮票（图13）。
图14
在科赫找到结核病的病因以后，激励了人们想各种办法来对付这种疾病，意大利医生卡尔洛·弗兰尼尼发明了人工气胸装置，他把氮气注入患者有病一侧的胸腔，把肺部完全压扁，让结核菌因缺氧而死亡。图14是比利时1953年纪念弗兰尼尼的附捐邮票，附捐费用于抗结核病研究。
卡米尔·介伦是法国兽医和免疫学家，他的父亲和妻子都死于结核病，他在1906年证实，人体抗结核病的免疫力与血液中的活结核杆菌有关。之后他和法国医生阿尔伯特·卡尔麦特共同研究，用牛乳中的结核杆菌，在培养液中培养、试验、筛选，经过13年的长期努力，终于得到了失去毒性的结核杆菌，而研发出了免疫疫苗。1921年，该疫苗首次用于人体的是巴黎的一个婴儿，他的母亲患结核病在婴儿出生后刚刚去世，婴儿将由患肺结核的祖母抚养。他口服了6毫克这种疫苗，长成了一个完全正常的男孩。后来这种疫苗被命名为卡介苗，该名称包括了两位发现者的名字，卡氏和介氏，原文是Bacillus
Calmette-Guérin，简称BCG。卡介苗有效地防止了婴幼儿患结核病，但并不能终身免疫。
图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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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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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5是1948年的法国附捐邮票，纪念第一次国际卡介苗大会，图16是1996年的摩纳哥邮票，纪念卡尔麦特和介伦研发了卡介苗。图17是南斯拉夫1956年的邮票，上面写有“婴儿预防结核病”的字样，图18是多米尼加1957年邮票，写有“给你的儿童接种卡介苗”，在这4种邮票上都可以找到卡介苗的缩写字母“BCG”。
1943年，肺结核的治疗迎来了决定性的转变。当时已经发现青霉素可以抑制葡萄球菌，那么是否有某种微生物可以用来对抗结核杆菌呢？美国的生物化学家和微生物学家赛尔曼·阿·瓦克斯曼（Selman A. Waksman）开始在土壤寻找能够分泌抗生素的微生物，他建立起一个由50名研究生与研究助理组成的团队，对成千上万种土壤微生物进行了系统分析和研究，分离出多种不同的抗生素，其中最重大的发现就是链霉素，他将链霉素用于治疗肺结核病人，取得了神奇的效果。链霉素是第一种有效的抗结核抗生素。为此他被授予1952年的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瓦克斯曼和他的同事还发现了新霉素等其他抗生素，他发表了400多篇科学论文，并单独或与他人合作撰写了18部专著。
1952年的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单独颁给了瓦克斯曼，但忽略了他团队中年轻的研究助理阿尔伯特·斯卡兹，在瓦克斯曼的指导下，他是链霉素的直接发现者。为此斯卡兹对瓦克斯曼提起了诉讼。诺奖委员会后来修改了瓦克斯曼获奖的原因为“对土壤微生物的巧妙，系统和成功的研究，导致了链霉素的发现”。
图19
图20
图19是冈比亚1989年邮票，纪念发现链霉素的瓦克斯曼，图20是马其顿2018年《科学与发现》一套2种邮票之一，纪念发现链霉素75周年。
我们在上面很多邮票上都可以看到一个双红十字图形，这是1902年在柏林结核病预防中心的会议上决定采用的抗结核病标志，其含义为以武士精神斩杀痨魔。我国的这个标志稍有不同，两横线端略微向上翘起（见图7）。1920年在巴黎举行的会议上，31个国家成立了国际抗结核联盟（IUAT），1988年改称为国际抗肺结核和肺部疾病联盟。
图21
图22
世界上最早的附捐邮票是为了帮助肺结核病患者，那是新南威尔士1897年发行的一套2种邮票，第一种主图是一个跪着的天使正扶着一个垂危的肺结核病人（图21），第二种举手的人代表仁爱，仿佛在祈祷，愿天使有更大的能力战胜肺结核病（图22），当时在新南威尔士每年就有400多人死于肺结核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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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捐邮票很快被各国仿效，荷兰在1906年（图23），比利时在1910年（图24）和新西兰在1929年（图25）相继发行了附捐邮票，附加款项部分或专门用于抗结核病，中国在1948年也发行过一套3种附捐邮票资助防痨（图26）。
图27
还有一种看似邮票的封口纸，作为信件的封口或与圣诞邮票一起贴用。这种封口纸始于1904年的丹麦（图27），出售募款用来建一个儿童肺结核病医院，封口纸募款的做法后来传到世界各地。
图28
图29
埃米莉·比塞尔是美国的社会工作者和活动家。1907年，她听到丹麦防痨封口纸的故事后，决定在自己所住的特拉华州引入同样的做法。她自己设计了图案（图28），从朋友那里借了40美元来印制。她说服当地邮局以1美分的价格出售，目标是为当地的结核病疗养院筹集300美元。她的做法后来得到一家报纸的宣传，最后筹集到了3000美元。比塞尔用她毕生的岁月推动防治结核病活动。1980年，美国邮政总局发行了她的纪念邮票（图29）。
肺结核病并没有灭绝，虽然我们有了抗生素，但结核杆菌也产生了抗药性，现在已经研发出多种药品联合对抗结核菌，除链霉素外，还有异烟肼（又称雷米封）、利福平、乙胺丁醇、吡嗪酰胺等。其中异烟肼对犬类有很大毒性。
虽然如此，完全抗药性的结核病例已有发现，另一方面由于艾滋病的蔓延也使结核病更容易在免疫力低的人群中传染。据世界卫生组织估算，2014年全球有960万新发结核病病例，夺去了150万人的生命。在全球前10死亡原因排行榜上超过艾滋病，成为传染病死因的首位。我国也是结核病高发国家，所以，如果有慢性咳嗽伴随发低烧一定要及时就医。
——刊于《上海集邮》2019年第2期
作者授权本博公开发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