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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内障手术后，幸甚，我又能读书了。参照邮票读书，或边读边找邮票，尤其意味无穷。
最近读了群众出版社2015年出版的3厚册《古拉格群岛》，作者索尔仁尼琴（1918-2008）。从当当网买的正版书，但印刷质量极差，怀着痛苦的心情，终于将1887页全读完了。
索尔仁尼琴被誉为“俄罗斯的良心”。2006年他获得俄罗斯国家奖。普京总统在授奖仪式上说：“全世界成千上万人把亚历山大·索尔仁尼琴的名字和创作与俄罗斯本身的命运联系在一起。他的科学研究和杰出的文学著作，事实上是他全部的生命，都献给了祖国。”
普京还说过：“一个不能正视自身历史和深重苦难的民族，是不会有未来的！”
普希金、列夫·托尔斯泰、索尔仁尼琴——被评论界视为俄国现代文学的3座高峰。但是，也有人贬低索尔仁尼琴“文艺性调查”的艺术水准。显然，牵涉到千百万人的死亡与迫害者的存在，争辩之声不会轻易消散。
去年，我们去俄罗斯参加中俄诗歌节活动，有一位年轻的网络作家，特地抽空赶到索尔仁尼琴墓前下跪，表达自己的崇敬与悼念。
2001年利比里亚发行的邮票，图案为索尔仁尼琴画像，以及他因长篇小说《癌病房》而获得的1970年诺贝尔文学奖章。（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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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尔仁尼琴于2008年8月3日去世。4个月后，即在他诞辰90周年的前一天，12月10日，俄罗斯发行了1种纪念邮资封，邮资图为索尔仁尼琴在写作，封图为巨著《古拉格群岛》（图2）。2018年，索尔仁尼琴诞辰100周年，俄罗斯发行了纪念邮票（图3）；吉尔吉斯坦、塞尔维亚、乌克兰，印度洋和加勒比海岛国，以及有的非洲国家，也纷纷发行纪念邮票与小型张（图4，吉尔吉斯坦快捷邮政实寄首日封；图5，马尔代夫小型张）。
帕斯捷尔纳克（1890-1960）的长篇小说《日瓦戈医生》，我从前读过，最近又买来，开始重读。去年我们全团一起参观了帕斯捷尔纳克的故居。难忘那满园金色的秋叶以及洒满阳光的小楼。作家的父亲是列夫·托尔斯泰的好友，铅笔速写的小画一帧帧挂在墙上。辽阔的俄罗斯原野上，文艺的源流就那样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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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斯捷尔纳克长了一付驴脸，线条硬朗，眼神严峻。他因长篇小说《日瓦戈医生》而获得1958年诺贝尔文学奖。1990年苏联发行1套《诺贝尔奖获得者》邮票，其中有1枚是帕斯捷尔纳克的画像（图6）。这一年正逢他诞辰100周年，苏联还发行了纪念邮资明信片（图7）。同年，瑞典的1套《诺贝尔文学奖》纪念邮票里，也有1枚帕斯捷尔纳克肖像，雕刻版，胖胖的笑脸，一反作家严肃的常态（图8）。 2008年摩纳哥发行1枚邮票，纪念《日瓦戈医生》获得诺贝尔文学奖50周年。（图9）。
我们还参观了女诗人阿赫玛托瓦（1889-1966）的故居，在一座典型的俄式老公寓里，深深的走廊，隔板上堆满皮箱，这样的住所，半夜若有人敲门，邻居也不会知晓。大楼外有宽敞的公用花园，老树森森，立有雕像。
阿赫玛托娃的诗歌传到中国，时光已晚，人们悄悄地从译文中汲取爱的滋养：
傍晚的光线金黄而辽远，四月的清爽如此温情。你迟到了许多年，可我依然为你的到来而高兴。
你呼吸着阳光，我呼吸着月亮。可我们在同一的爱情中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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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苏联发行了一种邮资明信片，纪念阿赫玛托娃诞生100周年（图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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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有一项调查发现，俄罗斯人的平均阅读时间，每天只有9分钟。读书风气的下降，将危及俄罗斯民族的前程，普京多次在会议上表示担忧。2014年，经他提议并签署法令，把2015年确立为“俄罗斯文学年”。该年6月，发行了由A·莫斯考维茨设计的《俄罗斯文学年》纪念邮票，图案为3位作家的重叠剪影——普希金、果戈里、阿赫玛托娃，头像的不同颜色，象征着白、蓝、红的俄罗斯国旗（因邮票为白底，普希金像改用淡灰色）。其中，最靠近、最醒目的红色剪影，就是阿赫玛托娃。这枚邮票的印量为288000枚（图11）。我在故居博物馆售票处购到的冰箱贴，其漫画肖像，印证了女诗人侧影的轮廓（图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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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参观了陀思妥耶夫斯基（1821-1881）故居博物馆。在苏联和罗马尼亚的老邮票里，大家已经熟悉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形象（图13-14）。故居博物馆利用大量的暗室灯箱，展示《白痴》《罪与罚》《死屋手记》《卡拉马佐夫兄弟》等小说中的场景。而博物馆销售的冰箱贴，以幽默的风格，冲淡了压抑的旧俄气氛（图15-16）。1991年苏联曾发行邮资封，纪念陀思妥耶夫斯基诞辰170周年（图17）。
我作为上世纪五十年代的大学生，深感对俄国文学史需要补课或重新审读了。
桌上放着一本新书：《交织的火焰——三诗人书简》。三诗人为奥地利的莱内·里尔克（1875-1926）、俄罗斯的茨维塔耶娃（1892-1941），以及帕斯捷尔纳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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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尔克被称为欧洲颓废派文学大师，1976年奥地利曾发行邮票纪念他逝世50周年（图18）；1995年，尼加拉瓜邮票又刊印了他的肖像（图19）；2000年，德国为他发行了纪念邮票（图20）。
帕斯捷尔纳克深爱流亡国外的茨维塔耶娃，而茨维塔耶娃又疯狂地爱上了患白血病的诗人里尔克，里尔克欣喜地维持着与俄国男女的友谊。三人志趣相投，在通信中“神交”，绵绵不绝。
1926年，34岁的茨维塔耶娃与丈夫、两个孩子很拮据地生活在巴黎，她给在瑞士疗养院里奄奄一息的51岁的里尔克写信道：
爱情仇恨诗人……它认为它就是绝对的，唯一的绝对……它知道，崇高就是灵魂……
你永远在旅途中，你不住在任何地方，你不断地与俄国人见面，而他们却不是我。请你听着并记住：在你的国度里，莱内，只有我一人代表俄国 。
里尔克这颗星星很快就陨落了。后来，茨维塔耶娃回到苏联，终因贫困绝望而自杀。
有人评价茨维塔耶娃是“二十世纪俄罗斯最伟大的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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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是在1991年12月25日解体的。在1992年1月的头几天，俄罗斯邮政就发行了印有俄罗斯国名的几种邮票，而在1992年1月15日发行的纪念茨维塔耶娃诞辰100周年的邮资明信片，邮资图上却依然是CCCP苏联字样（图21）。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原来，这种邮资片是在1991年10月就印好的。苏联邮资片的一般发行量是1.2万至1.5万枚，而茨维塔耶娃邮资片竟印了45万枚。解体后的邮资标准没有变化，为了不浪费资源，俄罗斯邮政就继续发行了这种邮资片。据说直到1995年，才完全停止这种CCCP邮资片的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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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俄罗斯又发行了A档邮资封，纪念茨维塔耶娃125周年诞辰（图22）。
（写于4月23日，恰逢“世界读书日”）
——刊于《上海集邮》2019年第7期，作者授权本博公开发表
